立夏问冬寒

麻烦素质三连收藏投币和点赞(x_x;)不是,喜欢推荐加评论啊!喜欢的话,再点个关注啊老铁!

为爱发电!我超喜欢和大家交流的!

【一梦江湖】【楚留香手游】忆相逢(四十四)

这一章老猪头终于死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啊!!!

趁着大家还在这里看我的废话,不如赌上一局,到底是杀了朱文圭呢?

(答对有奖哦!随便抽一位幸运的小可爱,满足他的一次点梗!)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大家一起来欣赏剧情吧!

咳咳,对了,那个...就是那个嘛!(不要脸中)心心手手什么的.....大家懂的(四十五章我已经写好了,想看就点一下支持嘛!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对,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如此暴露本质,大家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半晌,朱文圭喃喃道:“——为什么?阿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个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方宁微微闭眼,沉默不语。

朱文圭像是已经完全疯了:“阿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话啊!!!如果只是为了沈安的事,你说你要走,我让你走了!你还和我说好了,从此以后,绝不再见!这话是你亲口说的!你背叛我,弃我而去,我都原谅你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一提到沈安这个名字,方宁也爆发了:“你有哪里对不起我?文圭,你对不起我的地方还少吗?当年你为了吴王七星墓的地图,不惜让我去接近沈安,等到目的达成之后,你却毫不留情地灭了他们全族,一个活口都不剩!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沈家又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怎么可以那么对他们?又怎么可以那么对我?!”

朱文圭脸色恨恨道:“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他要你跟他走,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抢走吗?!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你和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都会一直陪着我,是你先背弃了誓言,是你先背弃的我!”

千不该万不该,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一件错事,就是把方宁推到沈安的怀里!原本以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却哪晓得谎言之中也有真心,曾经发誓要与他相伴一生的红颜知己,就这么和他渐行渐远,形同陌路,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甘心!

他不后悔灭了沈家全族,他只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在发现这段感情的时候,就灭了沈家全族!

游少锦忍无可忍道:“是你自己先把别人推开的,是你自己愿意用真心去交换利益的!到头来,你还要怪别人没有真心对你?!”

朱文圭反唇相讥:“小子,你也有资格说我吗?你最开始接近思明的时候,不也是为了别的目的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不都是为了你们闰月,才伺机接近他的吗?!”

游少锦斩钉截铁道:“可我不会利用他。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永远都不会!”他扭过头,看向方思明,恰巧方思明此时也抬眼朝他看来,两人极为默契地对视了一瞬,旋即只听游少锦坚定道,“如果我在他身边他能开心,那我就陪着他;如果他看不见我才会开心,那我就走。我绝不会利用他,背叛他,抛弃他;绝不会逼迫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绝不会让他伤心难过失望,我跟你不一样——因为我喜欢他,所以只想他好。”

方思明似是已经逐渐习惯游少锦这种直白热烈的表达方式,听得此言,只是微微莞尔,并未多言,但从他眼底那阵抑制不住的细小涟漪可以看出:他现在,真的非常开心。

楚留香站在一旁,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两声,提醒道:“...游少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即便早就知道游少锦的性子跳脱,行事不拘一格,可如今这等严肃场合,着实不宜用来谈情说爱啊!

游少锦毫无诚意道:“对不起,楚香帅,感情一事上,我向来有话直说,从不多做掩饰。”

楚留香:“......”算了,是他多管闲事。

方思明极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朱文圭又是一阵冷笑:“哼,好感人啊!你们闰月花言巧语的功夫,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游少锦回敬道:“朱阁主,你对我们闰月,到底有什么误解?对付你这种人,花言巧语都是多余的!”何必多费口舌,直接锤死就是!

方宁轻叹一声:“文圭...时至今日,你还在记恨杜前辈吗?”她口中的杜前辈,便是闰月的第四代堂主,逍遥医仙杜无忧,当年不惜违抗皇令,偷偷将他们二人从宫中救走的那个女子。

朱文圭讥讽道:“记恨?不,我怎么敢记恨她呢?是她,将我从宫里救了出来;是她,传授了我武艺;是她,赠予了我《毒经》,我能够走到今日,都是她一手铺垫而成的!我怎么会记恨她呢?”

游少锦道:“是吗?这么说来,我师祖是对你有大恩喽?可为什么从你的语气里,我听不出一丝感激,反倒觉得你是恨毒了她?”

朱文圭哼地笑了一声,道:“感激?一开始她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倒真的挺感激她的,可是后来,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她居然想把我带回闰月,让我替朱棣那个叛贼,还有他的那些无能子孙做事!你知道她是怎么劝我的吗?‘大局已定,不可覆焉’,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大局已定!好一个不可覆焉!不过短短八字,就将建文一脉的存在抹得干干净净!可你知不知道,那个位置原本就是我们建文一脉的!凭什么就要平白无故地被人抢走?凭什么一个乱臣贼子也能成为正统但你们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凭什么他们就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我们,就只能忍受屈辱,俯首在地,为他们当牛做马,送死卖命?!”

时隔多年,他终于毫无保留地发泄出了心中的一腔怒火,归根结底,不是针对逍遥医仙,也不是针对游少锦,甚至不是针对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真正记恨的,仇视的,一直都是那个将他赶下高位,踩进泥里的“乱臣贼子”。

楚留香亦忍不住道:“朱文圭,你若真的心生怨恨,大可去找他报仇!为什么要把整个江湖,整个天下都拖进你的仇恨里?!”

朱文圭大笑道:“这样不好吗?他不是想坐龙庭吗?那我就让他坐好了!但我要让他坐不安稳,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子孙后代,我要让他们每一个都坐不安稳那个位置!这样不比杀了他们要来得更加痛快吗?!”

游少锦鄙夷道:“说得好听!杀了他们,你办得到吗——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将那个人推下去,自己坐上那个位置罢了!”

朱文圭的脸黑了黑,复冷笑道:“没错,是又如何?”他乃建文皇帝次子,上面还有一个兄长,便是当今“夜帝”——朱文奎,因此即便没有成祖靖难,那个位置,也终究不属于他。

但是,那个位置为什么不能属于他?朱文奎不想报仇,他想;朱文奎无意皇位,他有意;朱文奎只想安宁度日,不问世事,他却偏要将整个江湖,整个天下,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将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以及本来没有机会属于自己的,通通收入囊中!

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他什么都可以做!他可以委屈自己,假意跟在那个愚蠢的杜无忧身边,骗取她的信任,得到她的庇护,学成这世间最厉害最狠辣的功夫;他可以推开方宁,让她刻意接近那个身怀巨大秘密却不自知的沈安,获取吴王七星墓这等宝库的所在,为他的大业打下根基;他可以利用方思明,让他潜入、刺探、离间、挑拨江湖上的各大势力,让他们一一分崩离析,也让他的万圣阁逐渐成为这个江湖上,一个能够暗中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这时,方宁忽的幽幽叹道:“倘若这便是你的目的...那么当年,你说不定是有机会做上那个位置的,文圭。”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游少锦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什么——?!”

方宁看他一眼,接着又将视线转回朱文圭身上:“这就是那个人要我转告给你的话——文圭,你可知,为什么当年杜前辈明知你心中憎恶燕王,却还是想执意带你回闰月吗?”

“永乐早年,‘十三月’内部对于燕王继位,存在极大的分歧,一部分人选择忠于新的皇室,一部分人选择忠于建文一脉,而杜前辈,是第二种。”无视朱文圭脸上愈发惊诧的神色,方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也清楚杜前辈的为人,以她的性子,乃是十分看不惯燕王残害建文遗臣的暴虐手段,因此她认为,若是由宅心仁厚的建文后人继位,这天底下的悲剧,会更少一些。”

“然而那时,建文帝与其长子朱文奎,皆不知所踪,她唯一能找到的建文后人,就只剩下了你。杜前辈之所以救你出宫,还试图把你带回闰月,是因为她想将你留在身边,好生培育,养成帝王之才,等到将来终有一日,燕王及其后人行事失格,或是皇家宗室血脉不继,便趁机将你推出,令建文一脉重获正统!”

游少锦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原来师祖当年打的是这个主意么?!他就说嘛,连城诀这等不传之秘,都教给朱文圭了,再怎么烂好人,也不能烂好人到这个地步啊?!

朱文圭更是震惊,然片刻诧异后,他又冷笑着摇头否认道:“呵,阿宁,事到如今,你以为这种谎话就能骗过我吗?”

“谎话?你凭什么觉得这是谎话?”游少锦也笑了,“假如我告诉你,连城诀是闰月堂主才有资格修炼的功法,你也觉得这是谎话吗?”

朱文圭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游少锦索性再走近了些,他抬起右手,将那枚彰显身份的铜指环示给他看:“怎么,你单知道,这枚指环是闰月堂主的身份信物,却不知道,每一代的闰月堂主,修炼连城诀都是必经之路吗?朱阁主,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师祖可是赫赫有名的‘逍遥医仙’,医术高超,世上无人能及,若想救你,何须冒门中大不违,传授你连城诀此等绝学?我师祖是宅心仁厚不假,但她可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烂好人!”

朱文圭深知他下面的话定是极不中听,低声吼道:“住口!”

游少锦如他所愿住了口,但方宁将他的话接了下去:“这位游小堂主说得不错,正是如此。文圭,你可知当年为何杜前辈会与你我分开?那是因为,她担心‘十三月’中的其他堂口,会找上门来,危及你我的性命,尽管那时闰月虽处于她的控制之下,尚且还算安全,但你却坚决不愿跟她回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先与你我分开,回去压制其他堂口的动乱,等时势稳定,再设法将你接回。”

可是在那之后,朱文圭便如一滴水坠入了大海般,带着方宁,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他再次出现在闰月的视线中时,他已经是那个四处赈灾施粥,救济贫民百姓的竹先生了。

彼时朝堂政局已稳,天子勤于政事,政治清明,百姓和乐,海晏河清,天下安宁。这个时候,再想挑起事端,那便是与组织为敌,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你当初若是能忍一时之气,随同杜前辈回到闰月,韬光养晦,耐心蛰伏,闰月的下一代堂主必非你莫属!到那时,你手握皇家秘密组织,多少人的秘辛,多少人的把柄,都掌握在你一人的手里!你完全能够以此为起点,细密周划,里应外合,推翻燕王一脉,恢复建文正统,这本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朱文圭愣住了。

方宁淡声道:“你曾经离那个位置那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只要你肯点一下头,你我的人生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但是,你错过了。”

朱文圭两眼发直地看着地面,似乎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他连连摇着头:“不...不...这不是......”这不是真的!

方宁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知道你错过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吗?是《药经》。《药经》和《毒经》,原本就是两种需要一起修炼的功夫,练成之后,身体既可百毒不侵,也可成为百毒克星,你若练了《药经》,即便你内力消耗得再多,你体内的毒也根本不可能爆发,也自然没人能把你逼到如此程度!”

说到这里,方宁深吸一口气,稍作停顿,旋即无比郑重道:“朱文圭,知道你错过的第三件事是什么吗?”

她之前一直喊的都是“文圭”,但是现在,她一反常态,直呼其名。

游少锦隐隐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真正压死朱文圭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这之前,我曾和那个人打了个赌。这是我们的赌注,也是能够抑制你继续毒发的药经之血。”方宁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捏在指尖。她低下头,与满脸均是错愕之色的朱文圭对视着,目光中一片空洞,好似是在看他,又好似没在看他,“我跟他打赌,他说,只要你能表现出对过往所做之事的一丁点悔意,这瓶解药就归你,还答应让你随我回常青岛,以前的事情他也可以不再追究,但是——”

她语气中透出一股浓浓的失望:“哪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赌局,你也终究不肯让我赢上一回。”

言罢,她五指一松,白瓷小瓶应声坠地,“啪”的一声摔得粉碎,一小滩血迹迅速在地面上晕染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游少锦觉得,碎的或许不止是那个白瓷小瓶,还有她那早已千疮百孔,却还竭力保持着的完整的心。

良久,碎玉楼中都是一片寂静无声。

就在游少锦觉得这气氛有些太过沉闷,打算开口缓和一下的时候,朱文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那么用力,好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一并都笑出来,游少锦正疑心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疯了,此时又听见自他唇中发出一记清脆的暴喝——

“不好!快退!”游少锦突然反应过来,大吼道。

可惜他这句提醒,还是有点太晚了。

因为就在那个“退”字脱口而出的一刻,朱文圭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极强的内力,瞬间就将站得离他最近的方宁震飞了出去!

游少锦是离他第二近的那个,本也应受到重创。好在那时楚留香就在他身边,他话音未落,楚留香便已主动闪身挡在他面前,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

两人齐刷刷地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震到墙上,这一下的力度绝对不小,游少锦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大名鼎鼎的楚香帅,“噗”地呕出一口血,身体沿着墙面无力地滑落,眼睛一睁一闭,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

游少锦:“......”喂喂喂,你不是盗帅吗?这种关键时刻,倒是给我派点用场啊!

碎玉楼中,霎时一片狼藉。墙角一盏油灯跌落下来,红色的火苗顺着木质梁柱一点点地攀延而上,很快,楼中就萦绕起了一阵薄薄的烟雾,并有不断扩散的趋势。

就在那片朦胧的烟雾中,楼内大堂的正中央,朱文圭不知何时,再度站了起来!

只听他大笑道:“既然今晚我注定要死——那就让你们几个,全都给我陪葬吧!”

游少锦一阵大惊:不是吧,老猪头你这是不打算活了吗,居然宁愿拼着体内毒血的剧烈发作,也要拉着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还没等他内心的那股惊愕抒发完毕,朱文圭脚下一转,竟是直直地向他一掌打来!

游少锦吓得险些魂飞天外——有没有搞错?第一个目标就是他?!多大仇啊这是?!

他强忍着周身痛楚想要站起,奈何一动就牵动身上的伤,疼得他当场又坐了回去。

说然时迟那时快,层层烟雾之后,倏忽闪过一道黑影,不由分说地拦在了他的面前,手中亦是凝起一掌,硬是生生地接下了朱文圭这一击!

——果然是方思明。

刚才朱文圭催动内力爆发之际,他所站的位置最远,未被波及太甚,故此还能行动。

见来人是自己的义子,朱文圭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怪笑:“怎么,思明,你还要护着这小子?没关系,义父先杀了你,再杀了他,送你们两个去地下团聚!”

方思明微微抬眼,一言不发地看向他,忽的捂住胸口,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游少锦惊叫道:“思明兄!”他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到方思明身边,满脸的惊慌失措。

方思明轻轻摇头,抹去唇边血迹,低声道:“我没事。”

他内力造诣并不如朱文圭,本来也受了伤,加之方才对掌,一时内力反冲,这才胸中气血翻涌,吐了口血出来,好在只是看上去严重,实际并无大碍。

不远处朱文圭冷笑道:“是么?那我下次一定用上十分的力道,看你还挡不挡得住。”

游少锦恼怒道:“朱文圭——”

但他这句话依旧没能说话,因为话只说到一半,朱文圭便已身形一闪,近身到他二人跟前,一股凛冽掌风顿时贴着游少锦的面颊堪堪划过——

在朱文圭近身之前,方思明便已手疾眼快地将他推了出去,于是这一掌再度被他们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方思明抬手一扬,伴随几记飒飒声响,三枚暗镖化作三粒寒芒直指朱文圭,而他同时一个轻跃,脚下挪转,踩着墙面几处凹陷翻腾而上,他身姿矫健,动作优美,宛若一条出水玄龙,短短几个腾越,就翻身跃上了梁柱,瞬间吸引走了朱文圭大部分的注意力。

随即只见那道黑影从空中一跃而下,转眼功夫,已同朱文圭你来我往地交手了好几招。

游少锦四下飞快打量一遍,发现此时楼中除了方思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还勉强站着的。他咬咬牙,把心一横,反手拔出腰后那把短剑——他的刀已经断了,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方思明送给他的短剑,他用不惯这种短武器,然眼下情形,已容不得他挑三拣四了!

他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趁着朱文圭背对自己,看似专心地与方思明缠斗之际,他足尖轻点地面,飞身而起,悄无声息却又狠辣决绝地朝着朱文圭的后心一剑刺去!

方思明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忙制止道:“慢!”

游少锦周身一滞,也正是他这一滞,使得朱文圭反手戳向他喉间的那个动作落了个空,他五指微动,调转短剑,用剑柄在朱文圭右手某处轻轻一敲,同时借力转了个向,安然落到一旁。

游少锦轻吁了口气,心中甚是敬佩。方才多亏了方思明的那一声提醒,否则不仅偷袭不成,还得再次受制于人,届时情况势必直转而下,对他们这边尤为不利。

再看方思明,沉着冷静,边打边退,徒手与朱文圭贴身近战。朱文圭因体内两种力量相冲,加之外界巨大刺激,致使他情绪较之平常更加暴躁易怒,出手之时可谓毫不留情,几乎招招均是杀招。而方思明则冷静地招架格挡,将他招式一一无形化解,虽处被动之势,却也防得滴水不漏。

朱文圭久攻不破,心绪之上逐渐烦躁。他不想再与之继续纠缠下去,低吼一声,抬手一错,五指直指方思明的咽喉,带着十二分的凛冽气势——竟是兵行险着,打算速战速决!

方思明等的就是这个!

他手上虚接几招,脚下亦是一个虚晃,继而身形一转,挪开身后一个空位——与此同时,游少锦从他身后出现,运起全身内力,一剑刺向朱文圭的眉心!

他们一向默契十足,甚至不需要交流,只需交换一个简单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如今这般配合无间,皆因此乃他们之前早已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的合作!

因这一剑决定生死,游少锦在一旁凝神屏气,手中蓄力已久,是故又快又狠又准,动作之上,亦是毫不拖泥带水,堪称是极为漂亮且干脆果断的一击!

就连方思明的眸中也不由流露出一抹惊叹之色。游少锦本是使刀的,而他手中的那柄短剑,乃是当年他特意为连城准备的——如今游少锦的手中,却是持着连城的剑,这种无意之间的组合,竟让他隐隐有了一种这两个人瞬间合二为一的错觉。

“锵——!”

然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石碰撞声响,方思明眸中的那抹赞叹刹那间如潮水般褪去,转而化作一阵深深的惊惧之色。

朱文圭居然只用两根手指就捏住了剑尖!饶是游少锦如何用力,也无法将短剑再往前送上一寸!

游少锦心下一凉,转念间,他已大致猜到这其中原因——自己内力受损,如今全身能够调用的根本寥寥无几,他的全力一击,在朱文圭的眼中,恐怕只是宛如儿戏,完全不足为惧!

不待他放手撤回,朱文圭抬手便是一掌,这一次果真如他之前所说,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游少锦顿感胸口好似被攻城木当面迎击,一口热血还没来得及从他嘴里吐出,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后飞了出去。

方思明赶上一步,试图将他接住,但朱文圭那一掌的力道实在太大了,竟是没能接住,两人登时狠狠撞在一起,摔在地上,分别落在大门两侧。

一阵血腥气顺着方思明的喉头直往上涌,但他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方思明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察看那边游少锦的情况——他不过是间接受此一击,已觉气血颇为震荡,直接迎上那一掌的游少锦,伤势只有可能比他更重!

但朱文圭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时间,身后那个黑影径直上前一步,高高举起右掌,稍一运气,便向着他的天灵盖毫不犹豫地狠狠拍去!

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袭玄衣从侧面闪出,抬腿便是一脚,他那一脚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朱文圭竟被这一下踹得连连倒退几步,足下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

——是游少锦!

方思明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微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这小家伙没事。

就在这时,游少锦忽的半扭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何缘故,方思明只觉他那一眼看得十分用力,像是要将他的轮廓模样刻进自己的魂魄骨血一般。

方思明暗暗心惊,方要开口,却见游少锦微微勾起唇角,冲他满是俏皮地笑了一笑:“思明兄,我没事的。”

言罢,他用力一抹唇边的一缕血迹,足尖轻点地面,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笔直地冲向朱文圭。

这速度竟比方才还要再快上几倍!

刹那间,游少锦已跃至朱文圭面前,他右手持剑,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也不知用的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动作刚柔并济,招数吞吐自如,步法飘洒轻快,身姿矫健优美,正所谓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步步灵动万分,式式精妙至极!

若说刚才的那一剑乃是关乎生死,因此格外果断狠辣;然游少锦此时使出的这一套剑招,颇具威力的同时,更是轻快漂亮,潇洒之至!

——游少锦在剑法上的造诣,居然如此之高,甚至远胜于他!

朱文圭根本没料到他居然还藏有这一手,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游少锦则紧追不舍,全然不见丝毫退缩,那柄短剑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三十余招过后,竟将朱文圭给强行压了一头下去!

朱文圭被他逼得止不住地怒吼,奈何游少锦的攻势绵如密网,把他包裹了个严严实实,无论他如何左右突围,都始终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在这时,游少锦一剑挑开朱文圭右手,手中剑尖调转,一道寒芒在剑身上倏然闪过,剑尖破开虚空,直直向前,再度刺向朱文圭的眉心!

方思明却是眉尖一蹙,心道:“快了!”

这一招是快了,游少锦耐心不足,过于求快,却殊不知,那一剑格开朱文圭的动作太过轻易,分明就是一个被布置好了的陷阱!

果不其然,朱文圭右手忽的打了个旋儿,反手便握住他那只持剑的手腕,用力向旁一扭,只听一记清脆的咔嚓声,游少锦右手软软垂下,也不知究竟是脱臼还是骨折。

方思明心脏猛地一跳,失声叫道:“少锦!”

谁料此时,变故陡生,游少锦勾唇一笑,右手松开,短剑应声掉落,同一时间,他左手在空中一捞,握住那柄短剑,不带任何犹豫地往前一送——

“嗤”的一声,剑身已全部没入身前之人的心脏。

朱文圭满脸错愕,微怔片刻,旋即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一片刺眼的红色已在他的心脏处濡开,并在不断扩散。

游少锦又是用力一踹,朱文圭一个趔趄,仓皇退后几步,继而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般,身子微微一晃,重重仰面倒地。

那个瞬间,方思明本以为朱文圭会说一句什么,说一句狠厉或是表现出些许忏悔的遗言。但是,朱文圭只是满眼讶然地看向插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把短剑,紧接着头一歪,手一垂,眼中最后的一点光芒就那样散去了。

生前轰轰烈烈的万圣阁阁主,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烛老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死得悄无声息,宛如一粒举无轻重的尘埃。

这便是他最后的结局。

与此同时,游少锦亦是双膝一软,颓然跪倒在地。他猛地捂住胸口,再度狠狠呛了一口热血出来。

“少锦?”方思明强忍身上痛楚,跪行上前,伸手便要去捉他的脉搏,却被游少锦毫不配合地挥手闪开。

方思明心中不解,执意要去摸他的脉,却被游少锦再一次躲开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方才跪下伊始,游少锦便一直没有抬头看过自己,也没有说话,而是始终微微低着头,将面部五官尽数藏于一片阴影之中,就好像是在竭力掩饰着什么一样。

方思明只觉心脏一阵莫名揪紧,他双手扣住游少锦双肩,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当游少锦终于抬起脸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却又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一道,两道,三道......

共有七道血痕,正沿着游少锦的耳鼻口目,缓缓滑落。

他再一次,七窍流血了。


朱文圭的那些烂糟事,除了沈安(就是冰火寨的老疯子,手游原剧情),其他都是我的原创,可以结合三十章渔先生的谈话内容看(前后呼应,伏笔一枚)。

还有一点点伏笔,方宁有一个义女,叫做杜先生,是玉剑公主的母亲,手游人物。这里设定逍遥医仙名叫杜无忧,杜先生之所以姓杜,就是方宁为了纪念逍遥医仙,在此特地补充。(朱文圭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想不到吧,曾经距离想要的东西,那么唾手可得,现在明白过来,是不是要疯了?或者也想不到吧,曾经也有机会能反败为胜的,但正如方宁所说,哪怕这样一个简单的赌局,也不想让她赢上一回。

所以真正压垮朱文圭的那根稻草,是被方宁丢到的那瓶解药。(机会给你了,但你自作孽,所以不可活,怪不了别人)

对了,我这个人一般会在某个角色临死之前,给他一点最后忏悔的机会(比如顾朝夕),但我一开始就不打算给朱文圭这个机会,他这种老混蛋,不配拥有机会,连遗言也不配拥有。

一点点小插曲:香帅这章还是全程打酱油(不是我不想写,是真的不好写,抱歉,香帅在这里真的就工具人了,大家千万别打我)。

最后,不妨猜猜少锦到底干了什么,居然可以打赢朱文圭.....是的,少锦打赢的,用连城的剑,明明交给他的招式,再加上他本人,一起打赢的朱文圭。

这么安排,算是一点象征意义吧,毕竟,连城小可爱也是同样不可或缺的啊!


评论(19)

热度(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