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问冬寒

【明侠】【思明月】 初遇

答应你们的方思明同人——思明月来了！

可喜可贺，我终于凑齐了4000多字弄出来了！

实在抱歉，是我最近手速慢了，然而开学季真的很忙。（而且我这人，你们不催更，就一点都不想写，有时坑品极差，所以你们懂我意思的……）

初遇实在没啥好写的，游戏文案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只能做点延伸，外加吐吐槽。

希望再会章能够好写一点吧……总之我先歇着去了，你们慢慢看。

（一）

那一天我辞别师父下山的时候，一向只会懒洋洋躺在摇椅里的老头子，破天荒地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了这么一句：

若想活得长，遇事要眼盲。

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于是张口就问：师父，什么意思啊。

许是看自己这傻徒儿快走了，整个山头就只剩他一个能开口说话的，老头子难得苦口婆心：就是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末了他还一声长叹，道自己年少之时，何等肆意风流，江湖上的几大门派，哪个不敬你师父几分，然就是因着那时太过轻狂，得罪了太多人，迫不得已，大好年华便入了只有鸟兽为伴的深山老林，如今一把年纪了，还天天被你这丫头穷折腾。

我点点头，了然地“喔”了一声，说，师父，原来你当年是被仇家追杀，才最终选择的归隐山林啊，根本就不是你之前所说的厌倦红尘远离尘世嘛！

老头子的神情瞬间一言难尽。

就这样，我最后被师父亲手打下了山。甚至于在跑出老远以后，还能听见他中气十足惊起满山鸟兽的怒吼——

“你以后都别再回来了！”

当然这种气话，我是不会当真的。事实上，老头子的很多话，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没放到心上过，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我临行前，他送我的那一句。

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于我而言，自己初入江湖那场血雨腥风，却不是吃亏二字就能一语带过的——

我差点把命都给送了。

好在我语气不错，临到黑白无常想把我绑到阎王爷跟前兴师问罪的时候，云大哥一脚把我给踹开了。我侥幸落进海里，抓到一块不知是谁扔给我的浮木，在水里泡了大半宿，几乎淹了个半死，最后被那位大名鼎鼎楚香帅慧眼识珠地捡了回来......

成了他的一名小跟班。

香帅曾想过送我去江湖上的任一大门派拜师学艺，只不过都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从小跟着师父在山里长大，一个人无拘无束野惯了，要我拜师学艺规矩做人，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香帅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辩诉，为难地拿着扇柄敲敲掌心，旋即提议道：“既是如此，小友若不嫌弃，便暂时先跟着在下如何？”

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楚香帅，自我还未正式踏入江湖之前，就一直有所耳闻，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日居然承蒙他亲自相邀，这简直就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我自是欣喜若狂地拼命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反悔。

香帅在江湖上成名已有十余年，身边自然不乏红颜知己。早在我还没成为他的小跟班之前，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这三位性格迥异却独一无二的姑娘，便一直侍在他的身侧，绘出一段红袖添香。

江湖上的人总是传言，说香帅坐享齐人之福。也难怪他们眼红，三位姑娘均是世间仅有的美人，若说不令人心动，那恐怕都是假的。

然现如今，又添了一个我...

我实在是很不想知道，自打我出现以后，江湖上有关于香帅的传闻，又隐隐趋向了哪个方向。

这倒不是我不愿面对自己与香帅关系的发展状况，只是......我和香帅两人当真是清清白白，一眼下去能望穿底，毫无关系可言。

有时我走在江湖上，坐在茶棚里歇一歇脚，偶尔听见台上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话本子里我和香帅发都没发生过的那些爱恨情仇，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幸亏师父他老人家向来不爱凑热闹，这些听上去比真的还真的传闻应该不会传入他的耳朵里，否则就以他那无亲无故无人照料的亲缘现状，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横死街头无人收尸。

除却师父，我还很担心另一个人，也会听到这些层出不穷的话本桥段。

他叫方思明。

我的心上人。

我和方思明的初遇，发生在一个并不美好的雨天，正是在江南换魂一事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施茵陷入昏迷迟迟不醒，叶盛兰和施家人心急如焚。那一瞬间，我其实还是挺惋惜自己当初怎么没加入云梦的，说不准就能替这对苦命鸳鸯想想法子。

没料到叶盛兰居然还留有这么一手。

反正我是迄今为止还没弄明白，他一个京城怜人，是怎么认识方思明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乖僻大少爷的，还能跟他做成朋友的。

我拿着叶盛兰的信物，替他跑了一次腿，在施家庄附近的一棵大树下遇见了方思明。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公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方思明倒是挺淡定，伸过一只带着金色指套的手，看都不看，就从我手中取走了那封信。我记得他那时挺有礼貌，甚至还对我说了一声“有劳了”，只是依旧没有看我，注意力全放在叶盛兰的信上。

至于我，初入江湖，不知这世间的险恶，全然忘记了小时师父教导过我的“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这一真理，只是背着双手，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盯着方思明的脸看。

方思明后来告诉我，那时他本不想理我的，只是我的眼神...实在是太粘人了。

粘得他想打我。

“你还有事？”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要是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想了想，将手里的那把还在滴水的油纸伞递给了他，“你是不是没带伞？喏，这把先借给你。”

方思明那时的眼底只有止不住的嫌弃，幸亏爱情这东西使人盲目，而我当时大概也跟瞎了没什么两样。他保持着面上一如既往的客套，冰冷拒绝道，“不必，我......”

“你这么好看的人，淋湿了也太可惜啦。”

我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将伞塞入他的手中，旋即转身潇洒离去，同时还不忘背对着他挥挥手以示告别。

事后回想起来，我总觉得自己那时的意境，或许很有几分师父先前说过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只可惜方思明后来告诉我，意境什么的，他真没看出来，不过所谓落荒而逃的感觉，与我倒是有些出奇相似。

我气得半个月都没理他。

至于那把强行被塞到他手里的油纸伞的下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以方思明的性情，也许转手就扔到了也说不定。

之后我偶然想起，心血来潮冒着被打脸的危险问他这件事，果然不出所料，方思明那厮回答我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扔了。”

我委屈了，我生气了，我质问了：“你怎么能扔我送你的伞？！”我顿了顿，又觉得这个问题被我说得不够严重，于是又道：“那可是我新买的，才只用了两次！”为了强调次数，我甚至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比了比。

方思明大爷似的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在点香阁的时候，每天收到的东西，珍奇古玩，翡翠珠宝，金银玉石，哪一样不比你那把破伞珍贵得多，还不是一个都懒得收。”

他伪装成花魁方莹待在点香阁套情报的事情，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自打知道了这事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上点香阁偷偷摸摸地嫖蔡师兄了。

我都是跟着武当的萧居棠小道长以保护大明的娇嫩花朵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嫖。

方思明气到一度想和我绝交。

他气我，我也气他。先前我还一直奇怪，怎么自己每次去点香阁见过了蔡师兄以后，方思明都对我爱答不理阴阳怪气，后来再去，甚至有好几次被方莹截了胡。

好在总算真相大白。

不过后来我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直视方思明，只要一想到他在台上易容成方莹的模样，肤白貌美，长腿细腰，一舞毕后，倾倒众生，而我呢，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在下面看着他流哈喇子......

就觉得特别没脸。

我越想越气，叉腰道：“那伞还不是我花了五十个铜子买的呢！”你说扔就扔我多没面子啊！

方思明道：“所以呢？”

我一巴掌拍上他背后的墙壁，逼近他身前，意作威胁：“那可是我的伞，你敢不要？”

方思明与我默然对视半晌，旋即淡淡一笑，道：“不敢。”

就他这态度，我气结。

方思明现在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那时绝对是敢的。

方思明说对我的第一印象，要比我稍微久远一些。

他道那时是在雪庐书院，自己本在暗处监视叶盛兰一行人，却忽然注意到了我。

我得意洋洋：“是不是我太耀眼了，让你目不转睛啊？”

方思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道：“我怎么记得，那时分明就是有人在左明珠像个小傻子似的，大声念了一首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情诗呢？”

我尴尬地清咳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口他带来的美酒，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前脚答应的薛斌，总不能后脚就反悔了，所以倒不如将计就计，好好地让左小姐清楚一下这位薛公子的为人……胸无点墨，绣花枕头一个。”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方思明轻声一嗤，旋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拿起酒坛灌了一口，将嘴角那抹明显至极的弧度掩饰住。

不仅是左明珠印象深刻，那一幕，方思明也同样是难以忘怀。

这个小东西当时念完那首情诗后，那左家小姐就红着脸向她明知故问道：“以少侠之见，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呢？”

方思明满以为这小东西会尽心尽力地把红娘的角色扮演下去，然而……

是他太天真了。

小东西轻哼一声，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在手里晃了晃，理直气壮道：“明珠姐姐，这上边的意思就是，薛斌那花心大萝卜说他喜欢你，你可一定得把眼睛擦亮了，千万不要轻易答应他，好好验验他的真心！”

方思明当时差点没稳住身形，一脚踩空从房顶上摔下来。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然方思明看她，那可真是……棒打鸳鸯打得极为顺手，又快又准又狠。

也就是到那时，他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个据说是楚留香第四位红颜知己的小姑娘。

倒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其实事后再回想起来，方思明才堪堪认出来，原来这个跟在喜欢楚留香身后的小东西，自己早在青龙帮大劫的那一晚就见过了。

他当时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嗯，对了，说她多管闲事。

他原本在一旁观战，乃是满以为就武维扬的本事，对付一个中途跑进来搅场子的那是戳戳有余，结果武维扬中途药性发作，险些被这多管闲事的小东西揍得哭爹喊娘满船乱跑。

方思明实在看不过眼，抬手扔了张爆炸符过去，把船炸了一了百了。

那小东西带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坠海时，他其实就在一旁看着。

方思明看着她咕噜咕噜几口海水灌下肚去，一副誓不认命拼死顽抗的模样，恻隐之心忽起，鬼使神差地踢了块木板过去。

做到这一步，他早已仁至义尽，而这小东西能不能侥幸获救，那也就不关他的事。

方思明一向说到做到，因此等到少侠跟着云鹰一路杀进连环坞去找武维扬算账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个跟在云鹰身旁的少女有些眼熟，至于在哪见过，他没空想，也懒得去想。

那时候，他正幸灾乐祸林清辉在连环坞的办事不利。万圣阁里，属林清辉同他的关系最差，两人势同水火，相看两生厌，他巴不得等着林清辉在连环坞连连失利，然后跑到朱文圭面前狠狠告她一状，一解平日之恨。

武维扬跳水自杀，林清辉见状轻蔑地哼了一声，说，没用的东西。

方思明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收拾。”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太过幸灾乐祸，为避免这多嘴多舌的女人在义父面前颠倒黑白，他又补充了一句，“免得误了义父的大事。”

林清辉扭着自己的水蛇腰，拖着一身穿了跟没穿也并无太大差别的衣裳闪亮登了场。

方思明懒得看她那些名字稀奇古怪的的招数，率先扭身离去，只留了自己的几个亲信，让他们好生监视那一战的具体状况。

而亲信们回报的战斗场面一度十分好笑，成了方思明在那之后将近半个月的快乐源泉。

方思明记得，林清辉那些个不入流的招数里，有一招不知是叫窃玉偷香，抑或是灵蛇吐信，名字什么的记不清了，但其中的名堂，方思明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招每次发动之前，这不要脸的女人总要问一句：你说说看，见过比我还要美的女人吗？

方思明从来都是用一声轻哼来表示自己心里的不忿。

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时至今日，一位更狠的人才出现了。据手下回报，在林清辉一如既往地问出那句名句之后，那个跟在云鹰身边的小少侠，一脸淡然地这样对林清辉道：

这位大婶，不好意思，我喜欢的是男人，没有大胸的那种。

林清辉：“……”

好气哦，然而为了凹住人设，还是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