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问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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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江湖】【楚留香手游】忆相逢(二十八)

这章信息量巨大,十分巨大!解释有关游少锦脑中三根金针的真相,大家看了不要打我——

对不起,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给我心心和手手,谢谢。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屋内屋外的两个人都愣了。

游少锦赤着脚,只着一身雪白的中衣,正站在房间中央,好整以暇地扎着头发。一段绯红的发带浅浅咬在他的唇间,脑后的那个马尾草草挽了一半,几缕不听话的墨发调皮地散落在他的肩头,由于大病初愈,久睡方醒,比起平时的朝气阳光,此时的他,竟是隐隐多出了几分虚弱的颓废美。

“......”

游少锦与站在门口的方思明默默对视了一会,在转身躺回床上装睡或者继续若无其事地扎头发这两者之间,经过一番激励的内心斗争后,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他干净利落地给自己绑了个高马尾,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瞬间精神了不少。游少锦无视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大活人,转身拿起放在一边的一身漆黑外袍,轻轻一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地穿上。

腰带,护腕,长靴,配饰,长刀,匕首,将身上的那些东西一一穿戴完毕,确认全身上下并无遗漏之后,游少锦这才堪堪回过头去,望向始终站在原地,既未进来,也未转身离去的万圣阁少主。

“有什么事?”他道。这语气并不冷淡,却也不热情,完全就是那种公事公办,只为客套的程度。

方思明没有回答他,而是徐徐扫视一圈被他搞出来的满屋狼藉:“...你要走了?”

游少锦顿时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不走,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他顿了顿,又道,“难道我与你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方思明:“......”

如此看来,还不如就让他一直在床上躺着,也好过现在这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故意呛他。

“对了,为了感谢你用引梦术把我唤醒,救我一命,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游少锦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左心口处轻轻点了两下,“你不是曾经问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方思明神色微动。

“这道疤,是我几年前与我师兄——也就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位——比武所伤。”

方思明的眸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但很快又被压下,变作一汪深不见的寒潭。

“很遗憾,是不是?”游少锦轻轻耸了一下肩膀,随即挪开眼神,压低语音,宛如自言自语般地道,“...说老实话,其实我也觉得有点遗憾来着......”

方思明:“......”

两人沉默半晌,一时无言。

“既然要走,就先把这个喝了再走。”多说无益。方思明举起手里的东西,朝他递了过去。

游少锦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手里那碗黑乎乎的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退后一步,不经意间又暴露出以前的本性:“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有毒,我不喝!”

方思明将那只碗往一旁的案上一放:“随便你。”说罢,转身作势要走。

“算了,喝就喝,先说好,我只是不想浪费药材而已。”游少锦端起那碗药,谨慎地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只觉那股苦味直冲脑子,惹得他顿时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差点没把碗扔了,当场投降。

然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再收回来实在太没面子。无计可施,游少锦只得咬了咬牙,捏住鼻子,将那碗苦药顺着唇缝往嘴里一灌,想都没想,就直接一股脑地咽了下去。

“嘶——”一碗苦药下肚,游少锦先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接着又长长吸了一口凉气,好似完成一项艰难任务般的,他苦着张脸,将那只碗“咣”地一声搁在案上,且不忘地小声嘀咕一句,“这破玩意怎么这么苦......”

明知道他怕苦,都不来个蜜饯中和一下吗?

“药喝完了,那我就告辞喽。”待嘴里的苦味散尽,游少锦简单地对他抱一抱拳,抬步便走。

他也真是说走就走,像一阵风似的,连头都不回一下,仿佛对这个地方,或者对某个人,再无一点留恋。

“对了,问你一下,”好在待游少锦走至门口,与他擦肩而过时,不知怎的,又忽的停下了。只见青年微妙地顿了一下,淡淡开口,“那天晚上,你说,让我动手——那话你是认真的么?”

“...是又如何?”方思明回答道。

两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回头,但他们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与那一晚相比,却是不堪多让。

“是吗?”游少锦微微侧过半张脸,几缕细碎的额发下垂,遮住那只过分明亮的眼眸里的多余情绪。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带着诸多不情愿,却又极其无奈似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好了——不过,在我动手之前,麻烦您先好好活着,可千万...别提前死了啊。”

他说罢,又是一声极细的轻笑,随即扔下一句“后会有期”,便施展轻功跃上屋顶,眨眼功夫就没了踪迹。

 

游少锦独自一人,悠然行走在河畔的羊肠小道上。

下了两个月余的雨,终于在近几日来,有了停住的趋势。今日天气更好,难得出了太阳,放眼望去,天高气爽,鸟语花香,树木葱葱郁郁,一派欣欣向荣,正是郊游出行的好时节。

若非顾朝夕一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以他的性子,应是暂且停下步子,驻足此处,好生观赏一番这片醉人的仲夏之景吧。

青年走到一处浅滩之上站定,举目眺望,一阵微风出来,带起丝丝涟漪,远处一片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碧空一顷。一只通体雪白的鹭鸶划过水面,长喙入水,闪电般地叼起一只肥大的鱼,继而一展长翅,又轻快地跃上了蓝天。

远处有笛声悠悠传来。

那笛声初时极细,在微风中低回萦绕,极尽温柔,好似美人那无骨的的葱白指间,只撩拨得人心头发痒。忽的又是几个轻轻颤音,笛声微顿,音调渐低,最后竟是细不可闻。

游少锦心中正怅然若失,那笛声在此时再度响起。这一次,却是轻快婉转,悠扬明悦,如清泉落石,松雪坠枝,让人听了心旷神怡,好似置身仙境一般。

笛声渐近,一只竹筏自上游缓缓飘来。

一雪衣人独立筏上,手持一只白玉笛,正双目微闭,悠悠吹奏。

师父?

游少锦心中骤然一惊。

可厉千机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似的,驾着那只竹筏,顺着水流一路往下,停也不停。

游少锦稍一思忖,足下运气,几个蜻蜓点水,便踩着水面,如一只抄水燕子般地落在了那只竹筏上。

恰巧此时厉千机一曲罢了,只见他放下那管玉笛,悠悠吁了口气,这才微微回首,道:“来了?”

游少锦颔首道:“师父。”

厉千机状若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旋即挪开目光,淡淡道:“这次下山,开心吗?”

“......”您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才刚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不过,若是仔细想想,如果不看结果,单看过程的话——

想到这里,游少锦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开心呀。”他咧嘴笑道。

厉千机点头道:“开心就好,也不枉下山一趟。若不开心,那才是真的浪费了。”

游少锦从善如流:“我明白的,师父。”

厉千机手指徐徐转着那管白玉笛,又道:“跟我回祁连么,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游少锦干脆地摇摇头:“顾朝夕再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殃及到闰月,我与他迟早有一战,趁还剩一点时间,赶紧把这段孽缘结束了吧。”

对于两个徒弟之间的你死我活,厉千机没有表现出丝毫痛心——当初他给这俩徒弟算卦批命,一早便算出他们二人今后,定会不死不休。

相比调和两个徒儿的矛盾,厉千机对于谁能活到最后这个问题,更加关心。

也不是他不想调和,只是,卦象显示,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死局,解无可解。

既然无解,那便不解,干脆顺其自然吧。

“随便你吧,不过......你的身体,应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来得及吗?”

游少锦面上隐隐流露出几分为难,只见他伸出手,轻轻地在胸口上抚了一抚,片刻后,方犹豫着道:“来得及吧,也许......”

五年前,他与顾朝夕比武落败,当时,顾朝夕在他的左胸上,刺了一剑。

那个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原本那样的伤势,他是没法活下来的。谁料想,修习了十年的连城诀,居然在那个紧要关头,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

他丹田里的所有内力,瞬间化整为零,凝成一股,强行护住他的心脉,保他不死,将他强行从阎王殿里抢了回来。

但是,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连城诀主动转被动的结果便是,他体内再也没有多余的内力了——丹田里的所有内力,全部都被拿去护住心脉。

方思明曾经问他,为何内力如此稀薄,实际上,他不是内力稀薄,而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内力将近于无。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今后若是受了什么重伤,只要不是当场断气,有连城诀护体,他都能安然无恙的熬过来。

当然,你若问他,那晚推开方思明的时候,是不是仗着有连城诀,就那样肆无忌惮,游少锦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

不是。

他将方思明推开的时候,压根没想过那方面的问题,可以说,那几乎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早知道,他就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看他去死,省得自己以后亲自动手。

那个混蛋。

“游儿,我提醒你,算算时间,你颅内的金针,如今距离大脑大概只剩半寸有余,一旦入脑,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游少锦脸上的表情仿佛霎时滞了一瞬,旋即却又轻动唇角,勾出了一个像是释然般的微笑出来。

他颅中的三根金针,是厉千机给他下的。因为所有的内力全部被拿去护住心脉,却会顾此失彼,导致其他经脉的枯竭,最终的结果,便是他身体中,除心脉以外其他所有经脉尽数萎靡,而这三根金针的作用,便是分流。

然这也只是一时之计,三根金针的效力,不能完全中和连城诀,只能起到缓解作用。因此,这几年以来,他颅中的三根金针,一直都在缓缓向着大脑深处刺进。

每次动用内力,都会加速金针刺入的速度,这也是厉千机不许他下山的原因——一旦下山,就免不了争斗,既有争斗,就定会动武,而每次动武,都等于是在消耗游少锦本就为数不多的寿命。

游少锦不喜欢暧昧不清,也不喜欢犹豫不决,他干脆,他果断,他坚定,皆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宝贵的。因此,他给予出去的感情,也必须是纯粹而热烈的。

厉千机忽然觉得,自己徒弟脸上的这个笑,有点扎眼。

他虽不算什么特别负责的师父,但这几年,也一直在暗中寻找,能够根治他身体的办法。

不过现在看来,他大概是不用找了。

所有的弟子中,厉千机最喜欢的,就是游少锦了。不为其他,就是因为这小子通透,不会为已经失去了的痛苦流泪,亦不会为还未到来的满目憧憬。

游少锦,从来只活在当下。

除此之外,这小子骨骼惊奇,经脉奇佳,极宜习武,也是下一任培育师的不二人选。

他们闰月的每一任堂主,亦是这一代唯一的培育师。

说来有趣,在他们闰月里,除堂主之外,没有任何年纪超过三十五岁的成员。

“这是因为,年纪越大,看的就越多,想的也会越多,一旦想得多了,便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而闰月里,从来不需要那些想得太多的人。”厉千机曾对刚刚入门的游少锦这么说过。

“那,那些年纪超过三十五岁的前辈们,最后都去了哪里呢?”

“这个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有的服下忘忧蛊,忘却一切前尘往事,重新开始生活;有的退出闰月,进入其他十二月的堂口,继续为组织效力。”厉千机说着,扫了一眼双手托着脸颊,坐在自己面前,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的游少锦,漫不经心道,“不过,以上的这两种选择,都不适用于你——我已经决定了,你来继承我的衣钵,闰月的下一任堂主,就是你了。”

小游少锦却是一点也不激动。他冷静地想了想,道:“这就是师父传授弟子连城诀的原因吗?”师兄的擒龙爪,师姐的拂穴手,这两门功夫无论哪一个看上去,都要比这什么劳什子连城诀帅气多了,他最开始还不服气了好久。

厉千机道:“不错,连城诀是基础,只要学会了基础,将来无论什么武功,乃至其他高深的内功,你都可以融会贯通,学有所成——连城诀,是每一任堂主都必须要学的武功。”

也是闰月最为高深的内功,除每一任堂主外,其他人不可修习。

可如今游少锦大限已至,堂主这事,怕是没着落了。

“半寸的话,还剩下大概多长时间?”游少锦打断他的遐思,开门见山。

厉千机淡淡地觑他一眼:“你觉得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游少锦那张从方才起,便一直平静如水般的脸上,忽的浮现了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看来,是没有多少了啊。”

有一瞬间,厉千机以为他再会说点什么,比如控诉一下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之类的。

然下一秒,他便听见游少锦这般轻声低语,宛如叹息一般,像是开在夕阳时分的花朵,转瞬即逝:“洛阳的牡丹,兴许我是没有机会去看了吧......”

这句话很轻,很低,像烟一样,甫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

“连城易碎,绝艳易调,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厉千机缓缓启唇,轻声念出了这十六个字。

游少锦顿时好奇地“嗯”了一声,他抬眼看向自家师父,似是有些不懂,对方为何忽然发此感叹。

“...‘连城’,这可真不是个好名字啊。”厉千机幽幽叹息了一声,“以后,连城诀就改名叫长安决吧,也许,换个名字,下一个人就不会像你这样了。”

游少锦莞尔道:“是吗?且不论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不好,弟子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美,一旦记住了,就绝不会轻易淡忘。”

厉千机:若是没会错意,你的意思,应该与我不是同一个意思吧。

“要不要为师替你算一卦?”他想了想,难得好心问道。

游少锦轻轻摇了摇头:“算啦,师父,你当年已经替我算过了,说我生着一双桃花眼,又是天生笑相,定然命犯桃花。你算得这么准,全都命中了,要是待会再算出来什么不好的,我听了心里一定不痛快,所以,还是不要了吧。”

言已至此,厉千机再无多话。

于是师徒二人便静立于一只小小竹筏上,沿着河水,顺流而下,趁着还有几分闲暇,一同赏遍这两岸的绵延景致。

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如惊鸿般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更远处,传来捣衣女细碎悠扬的歌声。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最后的这句词,出自南唐李后主的《清平乐》,网易云上面有这首歌,曲调十分凄凉伤感,大家可以试着听一下。另外,别看游少锦现在淡定的很,实际上,这首曲子,才是他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至于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平静,那是因为,他知道,在师父面前即便流露出伤感,厉千机也不会过多安慰他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好人。

我在这一章里面,提到了很多次“连城”,在这里,我提示一下,这个名字,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

“连城”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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